第二十五章 顾家母女

“啊?”白卜言还迷糊愣的抬眸去张望,一眼却看到阴森了脸的御词千,那能吞人入腹的眼神着实吓人。

他后背一阵凉意,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被御词千揪住衣领拖了出去。

“御少,这是做什么啊?”醉酒时,迷的看人都是重影,略带口吃的追问道。

“我忍你很久了。”高冷的御家少爷就是这么回答的。

谁都阻拦不住,白卜言拖出院落扔在了巷子里。

他薄唇紧紧的抿着,研制新药以来他胸腔里似就憋着一口气,将白卜言狠狠丢在漆黑一片的暗巷里,这口气才舒畅了点。

拍拍手,唇角浮动出满意的浅涡。

黎岁秋追出来时,赶忙想要伸手去扶,结果立刻被制止说:“谁都不准扶他!”

她的手僵在半空中,被御词千扯回来,他回头对川泽喊道:“去抱酒罐子,我们走。”

“哈,御少?我抱啊。”川泽同样怕极了那五毒,光是看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,头皮发麻的那种,更别说是靠近了!

但在御词千严厉的眼神之下,不得不妥协进去抱酒罐子。

他转眸对吴爷爷说:“打扰了,我们喝的很尽兴,下次有机会再来。”

话音一落,他干脆拽着黎岁秋就朝外巷子外走。川泽抱来酒罐子一路屁颠跟着,脚都有点发软。

白卜言蹲坐在最后,还一口一个岁秋的呼唤着。

黎岁秋是被塞进迈巴赫后座的,他伸手一把扯过安全带,“咔”地给她系上。

当时,御词千脸阴沉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天,吓的她一声都不敢吱。

川泽准备坐进副驾驶时,也被一瞬揪了出来,御词千说:“我开车,你打车先回去。”

“哦,好的总裁。”川泽立马将药酒玻璃罐塞给黎岁秋,冲她悄悄做了副鬼脸,眼神得意的暗示着,惹恼了总裁有你受的!

车门被“啪”的一声关上时,她整个人都不好了。车厢内气压低到了极点,御少目视前方,一句话都没多说。

黎岁秋堆起笑脸解释:“白医生只是喝醉了,我们平时规规矩矩,清清白白的哦!”

她还酝酿着准备多解释几句,可对方一脚油门,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“刺啦”的刺耳声响。迈巴赫就像离弦的件箭般飞了出去,黎岁秋没防备朝后猛地一震,后脑勺就磕在了车座椅的后背上,撞的眼冒金星。

车速飞快,不断的超车,行驶上高速大桥后才渐渐平缓。

当时,黎岁秋整个已经懵了。

他余光扫一眼,心道吓傻了?不会吧,这么柔弱?

御词千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,便在紧急停车道边稍稍停留。

“顾榕,别在我面前装!”他握着方向盘,眼尾扫过去。她竟然真的一动不动!

开玩笑,酿酒前拿着大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五毒脑袋的可分明是她!还会怕这点车速?他的车速连130都没上!

“喂,顾榕!”

他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两下,错不及防被她反手一把捉住。

她慢悠悠的说:“我,要吐了。”

“别吐我车上!”

“呕……”

天晓得,那一瞬间,素来重度洁癖御词千面对自己满手的呕吐物内心有多崩溃?

黎岁秋抱住他手吐了个满钵,然后顺带干呕了好几嗓子,这才蹭蹭嘴角说:“呼,舒服多了。”

车里传来愤懑到极致的男声,吼的就差整个天桥上的人都听到了。

“顾榕,你是不是找死?!”

……

回到御宅。

御词千将自己关在浴室里反复的打沐浴露,每一次出来都心理作用的闻一下掌心,随后又气急败坏的重新洗。

掌心都搓的发红了,像是恨不得将自己整块皮都给它扒下来才算干净。

这整个过程,黎岁秋都捧着毛巾站在浴室门口,小心道:“干净了,真的干净了。”

“滚开!”

“我真心不是故意的,我从小就晕车。”

“我让你滚!”

他恨得咬牙切齿,她不知道第几次试图道歉时,被一道冷如冰凌般的眼神突然给射中,吓得最后放下毛巾一溜烟的躲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黎岁秋窝在飘窗前,指尖隔着玻璃去戳药酒罐子里的无头毒蛇,嘀咕着说:“我总觉得不至于吧,你说呢?”

不得不说,这一幕也是很稀奇。恐怕也只有外科医生能对死物尸体做出这样平静对话的举动了。

那一晚,御词千整整洗了9次,精疲力尽时才倒头睡着。

说来也奇怪,这天晚上黎岁秋也做了许多梦。陌生的场景,陌生的人,一切好像都是恍惚的,看不真切。

梦中的人脸,好像都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,故意不给人看。但场景,黎岁秋记得分外清楚!

中年妇人见她一把推倒在地,指着鼻子尖酸刻薄的骂道:“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?我告诉你,这家族企业要是败了,还能有你一口好饭吃?”

梦中的自己想要爬起来,却浑身颤抖的毫无气力。

一个肥胖的男人蹲在她面前,伸手狠狠捏住她的脖颈,厉声道: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怀不上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。到时候有你受的!”

“姐姐,你就别挣扎了,你也挣扎不过的!”不远处还传来尖锐咯咯的笑声,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。

场景真实到让她难以相信,后半截却突然变了。

她被强行灌了酒,赤身**裹着被单被扔进一个偌大的海底套房。

那些湛蓝海水里的鱼环游着,睁着大眼睛似乎也注视她,打量她。她感觉怕极了,随着门锁的转动,一道熟悉的修长挺括的身影走了进来,带着强势到不可忽视的气场,还有浓的化不开的酒气。

男人虚浮着脚步跌跌撞撞过来,肌肤灼热,覆身而来。

“你是谁?”她冲破喉咙的喊出来!

猛地一瞬,黎岁秋张开了双眼,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,夜色如水一般寂静清凉,窗户还开着,时不时有晚风浮动进来。

她出了一身冷汗,脊背都湿透了。

门咯吱一声被轻轻推开,外头走廊灯鹅黄色暖灯光线透进来。

是周姨听到动响声,放心不下上来看看。端着一杯温水坐到床边,黎岁秋这才收起防备的眼神,缓和道:“周姨,我是不是吵到您了?”

周姨温和的摇头笑笑,轻抚她的脊背安慰道:“少夫人,你从上次死里逃生的醒来就没再做过噩梦,怎么今晚又犯了吗?要不,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。”

黎岁秋听到这话,恍然,原来顾榕长年处于一个被噩梦缠绕的状态里,她不禁想起刚才真实到无法分辨的梦境自己也有些慌张。

她,究竟经历过什么?

“不用了。周姨,我自己就是医生。”医者大多有点讳疾忌医的心理,黎岁秋也不例外。

不过,她只是不想再自己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就医,别被当成精神病就不好办了。

周姨无奈的摇摇头,妥协道:“实在不舒服,一定要告诉我。”

“好,去休息吧。”她嘴角勉强的笑了笑,周姨走后,她冲了个热水澡才重新入眠。

庆幸的是,后半夜终于睡安稳了。

竖日清晨,黎碎秋慵懒的醒来,对着镜子里眼下的乌青微微蹙眉。

原本清丽的容貌,因为这浓重的黑眼圈显得整个人都分外疲惫,右眼皮突突的跳。

她迷信的想,有什么麻烦事?

下楼吃早餐时,御词千已经开始看最新的财经报纸,一切都恢复正常。他的横眉冷眼,她早就习惯了。

谁都不搭理谁,反而乐得轻松自在。

偏巧,一阵急促的门铃声传来,惹得御词千眉头一蹙。

“我去开门。”黎岁秋主动去了。

大门一开,还没看清来人的面貌,就被扑了个满怀。女人热情的抱着她,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让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嘴里叼着的面包都掉在地上,被这女人无视的踩了好几脚!

黎岁秋好不容挣脱出来,才有打量对方的机会。

眼前女人,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,打扮的花团锦簇,头发烫着民国复古的发式。身材却很好,全面后翘的很是热辣,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裙的年轻女人,眼角眉梢带着笑意,却生来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。

显然,没这个年纪大的会做戏。尤其看向黎岁秋那一眼,假意的很。

“乖女儿,你怎么瘦啦?我从澳洲的回来,给你带了龙虾补补!”女人自顾自的挤开她朝里走,看到御词千大惊小怪道,“姑爷也在啊,我和榕儿妹妹来了,我们好久不见了呀,你奶奶还好吗?”

御词千已经脸色阴鸷了,觉得很吵很刺耳。便合上报纸径自上了楼,压根没搭理她们母女俩。

那年轻女人走进来,靠近黎岁秋时勾唇低声嘲笑道:“这么久了,看来你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啊。窝囊废……”

这句,唯有她们俩之间听得到。

周姨闻声从厨房赶来,眉开眼笑的招待:“原来是亲家母来了,快坐吧。应该提前打招呼,我好准备多份早餐的。”

周姨是好意,女人却不领情,反倒白了周姨一眼:“你一个做饭烧火的佣人,可别跟我这儿亲家长亲家短的,我亲家姓御,是御家老太太!”

这直白的翻脸,周姨尴尬的无地自容。

黎岁秋算是看懂了,顾榕的母亲和妹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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