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青袅篇 第三章

我们是如此轻易地就控制了开头，却永远无法料到结局。

“原来你在这儿。我到处找你。你这小子，为什么去惹暖玉，她是我的，是我的，知道吗？你别以为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什么神的儿子，我就不信。你有什么本事，我哪里比你不过。有本事就跟我单打独斗。好看又怎样，好看就有用吗？男人看的是拳头，是拳头懂吗？……”

“你，是谁？”这个聒噪的家伙是谁？我站在一块岩石上，背对着他。他好像被我的问话弄傻了，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始聒噪起来，“什么，你，你不知道我是谁，我就是这整个渔村的小霸王恒滨。喂，我是恒滨。怕了吧！啊？知道该怎么坐了吧，啊？离我的女人远一点，小子。听见了吗？我下手从来都是最恨的。惹我你就有大麻烦了，知道吗？”“少烦我。”我冷冷地说了一句。他听了就直冲过来，扯住我的衣领。“神奇了？”我笑着问他，“这样就生气了，很无聊也。”我慢慢地把他的手挪开，走到岩石边上，开始解扣子。“你，你要做什么？”他紧张得嘴唇发抖，话都说不清了。我扭头朝他一笑，“懒得理你。”我对他说，然后跳了下去。他跟着我跳了下来，那么迅速，没有丝毫的由于。等到他跳下来发现水只到他的胸口时，我哈哈大笑。他踩着水冲过来，我很轻易地躲开了，仍旧笑得很大声。他再一次朝我冲过来，我没有躲，他一把把我抱住了，我的笑声嘎然而止，我听见他的心跳得如此剧烈。“我喜欢你，水秀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，“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誓死也要保护的人。你和暖玉，是我这辈子愿意拼了命保护的人！”他放开我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，“真的。我从来不说瞎话。暖玉喜欢你，你就跟她好吧！你们两个要在一起，我高兴，太高兴了！”我看着他，没有说话，顿了一下，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，离我远远的，对我鞠了一躬，“对不起，我，我太冲动了。我吓着您了吧！”他走上岸，准备离开。“好啊！”他猛地回过头来，“你，你说什么？你是说好，是说好吗？”我点了一下头，“嗯。我愿意你喜欢我，愿意你拼了命地保护我。”我笑了一下，“可是，我不愿意你放弃暖玉，你需要她，她也，需要你。”他高兴得不知所措了，像一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。“喂，背我上去吧！刚刚跳下来的时候，扭着脚了。”“什么？为什么不早说？真实的,你这小子！哎呀！你要害死我吗？你愿意那样吗？真是的……”他就想要拯救世界一般把我背上岸。“我说什么你都相信，都会服从吗？”“嗯，当然了。”我贴在他的背上，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并没有扭到脚，我只是觉得很好玩。

如果我要消失，没人能找得到我，可是恒滨，他可以。

“是他告诉你，我在这里的吗？”

她轻轻地点了点头，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。

我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匕首，是恒滨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捞着的，他把它送给了我。那天他第一次喝醉了，躺在我的怀里睡了很久。他有一张俊俏的娃娃脸，永远长不大。

“昨天晚上，我又梦见他了。他说他很想你。”她抬起头，眼神凄迷。她一直是个美丽的姑娘，叫人怜惜。

“来吧！我们去等他回来好不好？”我笑着对她说。我走过去，将她揽进怀里，让她靠着我哭泣。

恒滨他，再也不会回来了。他终于把自己交给了大海。

我和小石头并肩坐在海边。

“像他吗？想恒滨哥哥吗？”

“想。”

“以后，我教你练剑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

“喂，喂，你就不能好好练吗？你怎么就那么笨呢？”恒滨捏了一下小石头的脸蛋。“好痛哦。大帆船你就不能好好教吗？”小石头毫不示弱，嘟着嘴嘀咕着。“什么，什么，以后不许再叫我大帆船了。药剂哦啊师父，叫师父懂吗？大帆船，怎么那么难听啊！”“我就叫，大帆船，大帆船……”小石头朝着他做鬼脸，一溜烟儿跑了。恒滨费了很大力气才抓到他，他把他摁到地上，要脱了他的裤子打屁股，小石头大声地叫着：“不要啊，不要啊。救命，救命！”他奋力挣脱开，跑过来躲在我后面，环住我的脖子。“你给我过来。他是我的，我的知道吗？只有我才可以碰他。小兔崽子，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暖玉在一旁笑得很开心，那天她做了我最爱喝的鲤鱼汤。

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不是吗？我感到心，很痛。

我太了解他了。这个傻小子，我什么都没为他做过。从始至终我都是理所当然地接受，他的喜欢，他的保护。

“我明天就要出海了。村长说，出完这次就给我一条自己的船。我太高兴了，你知道吗？水秀。我要有自己的船了！

“我最喜欢的是原来是你啊，水秀。”

“你是神的儿子，都是你在保佑我吧！保佑我每次都能打到最多的鱼，呵呵。”

……

他可以拼死地保护我，保护暖玉，还有，船。我答应他，等到他回来，等到他有了一条自己的船，我会亲口告诉他，其实，我也很喜欢你，大帆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