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章

“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,为了一所宅子,居然惹了这么一个对头,这事情你自己看的办吧,如果冷无为想参你的话你也别指望老夫会帮你。”刚回到府上的萧贵中就听到谢再兴说起这种事情,为了一点蝇营狗苟的小利,居然惹下这么大的麻烦,如果冷无为因此站到二皇子的身边,那可是不小的障碍。

谢再兴苦着脸,道:“相爷,我也是看到冷无为被押回京城受审,在过去凡是犯贪墨案的有几个是能无罪释放的,再说他一押回京城肯定会被送到我大理寺去,我哪知道这是皇上的幌子。相爷,您可得帮帮我,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一直以您马首是瞻啊。”

萧贵中其实也不想失去这个大理寺卿这么个职位,琢磨了一下,道:“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,这冷无为是出了名的贪官,你备些厚礼,老夫陪你去一趟,希望他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计较。现在的冷无为不比当初了,他手底下有三十大军,可占我大汉的三成兵力,轻易得罪不得,再说此人与诸位皇子在面子上都相处的不错,九爷在给八爷的信函里也对这冷无为青眼有嘉,让我们尽快争取他,八爷的意思也很明显,有了这个冷无为,这太子的位置也就不远了。”

谢再兴吓的头上全是汗水,道:“那宅子的事情?”

萧贵中喝了一口茶,皱起眉头道,“这还让我来教你吗?自己的创的祸自己收拾……”突然想起了什么,眉头上扬,问道:“你说冷无为在外面养了个小妾?”

谢再兴点点头,这哪位大臣不是三妻四妾的,冷无为在外面养了个小的,有什么奇怪的,问道:“相爷,这有什么奇怪的吗?”

萧贵中忽然笑了起来,“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位冷大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,因此这事情他不会张扬,也不会对你怎么样,他的婚事不比别人,这可是皇上保的媒,他这么做就是欺君,不大不小也是个罪名,不过咱们现在没有必要去惹他。你把那女人好生安置好,把那宅子还给她,另外多送些丫鬟奴才过去。都说杨公府是铁桶做的府,一点消息都出不去,既然这样那只好在他的外院安排个眼线,必要的时候或许起点作用。记住一定要厚礼相待。”

谢再兴忙不迭点头,他一离去,萧贵中就命人备轿上贤郡王府。

话分两头说,再说皇宫里,当送御膳到杨公府的旨意发到侍膳间,很多宫女太监纷纷唧唧喳喳的议论起来。

宫女甲:“这侯爷真的是胜得皇上恩宠,这得多大的面子。”

太监乙:“你们还不知道,我听御书放里的小春子说这侯爷手下猛将如云,那三十万大军更是百里挑一,否则那南李的十几座城池也不会这么容易打下来。还有,这宁国打来了,这冷大将军恐怕就要被派去打仗了,他这一去宁国肯定讨不了好去。”

冷无为就是死了也不知道,他在南方为了捞银子,让大军攻战那些根本就不是什么战略要地,那些城池压根就没有重兵防守,南李的大军都调往都城一带防御,取那些城池跟捡的一样,可一传到京城立刻变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名将,因为占领他国城池这在大汉朝已经几百里都没有发生的事情,杨陵和十三皇爷的先后去世,他们留下的功业都让冷无为给继承了,因此在众人的眼里这些功劳都是冷无为的。

凌丽正和刘月娥津津有味地听着众人对她们的“后台”评价,心里都有一个念头,就是想看看这个伟大的侯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。这时,女官走了过来,命她们跟着去杨公府,将御膳送去。

文静这么多天来心情一直不好,她身边的老嬷嬷对这个一直从小看她长大的公主有说不出的感情,关切的问道:“公主,您有什么心事,奴婢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吗?”

文静看着阁楼上的花卉,心有不属地说道,“世上有些事情不是谁都能控制住的,桂嬷嬷,我知道你关心我,可这个忙谁也帮不了我。”神情悲戚,我见犹怜。

桂嬷嬷知道文静心里在想什么,也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,这么多年了,文静哪怕是动个指头,她也知道文静要什么,皱纹纠在一起,道:“公主,奴婢以为这事情您不妨去问问皇后,皇后娘娘是您的亲生之母,想来她也舍不得,或许皇后娘娘有什么主意呢?”

文静如梦中惊醒之人,脚步飞快地向坤宁宫跑去。

坤宁宫。

皇后只比德武帝小两岁,今年也五十六了,为人和蔼可亲,有包容、公正的美丽的心灵,并且诚心向佛,在后宫里威望很高,并且从不轻易得罪人。当初李贵妃刚进太子府的时候,处处争宠,她也是怀着包容的心去对她,当德武帝继承大统的时候,李忠也曾力主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,可惜的是孝文帝临终有旨意,明确规定谁为皇后,也正是皇后的贤惠才得到孝文帝的信任。

但在这和蔼的皇后心里始终有一个阴影的存在,那就是李贵妃之死,当初德武帝在与她共寝之时,像是随口的这么一说,但知之甚深的她明白德武帝是让她去处决这事情。她也照做了,一杯鹤顶红结果了李贵妃的命,但这对一心向佛的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,人也苍老了很多。从那以后,她一直深居简出,对京城佛寺里更是走了个遍,默默的超度着李贵妃的亡魂,也保佑德武帝身体安康。

“哀家的乖女儿,你这是怎么了,谁欺负你了?哀家为你做主。”皇后疼爱的看着自己这个乖女儿。

文静跪在皇后的脚下,哭泣道:“母后,儿臣不想出嫁,儿臣想一直留在母后的身边,母后,您和父皇说说,别让我嫁给北魏。”

皇后叹了一口气,正色的看着文静,道:“女儿啊,你不是生活在一般的人家,你是大汉的女儿,从一出生起你就和大汉的命运联系在意一起,现在大汉有了危难,你没有说不的权利,哀家也是。如果皇上真的要拿你去和亲,哀家不会去阻止,因为哀家知道帝王的女儿永远把国家的利益摆在第一,哪怕毁了自己的一生,也要无怨无悔,这就是你的命啊。”说着闭起了双眼。

文静绝望了,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坤宁宫的,眼前的世界仿佛变黑了,找不到自己的路也看不到自己的路。

“公主!”

文静听到叫声,回头看去原来是坤宁宫的总管高顺公公,问道:“高总管有什么事情吗?是不是母后叫我?”

高顺走到文静身前,叹了口气,道:“公主,您是奴才从皇上潜邸的时候就一直看着长大的,刚才奴才也看到了,其实皇后娘娘也是有苦衷的,任何人可以说‘不’惟独娘娘不能,因为娘娘是皇后,后宫之主,大汉的国母啊,所以您要理解娘娘啊。”

文静点点头,有些凄凉的笑道:“是啊,母后是国母,她有苦衷,可我呢,我是她唯一的女儿的啊。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

高顺也叹气道:“要怪就怪公主不应该生在帝王家。”忽然想起了什么,道:“哦,对了,刚才回来的时候奴才和王总管聊了一些,也说了关于您的事情,听他的口气皇上并不愿意把您嫁出去,奈何百官的意见是一致的,为了这事情皇上还特地找了忠贤侯关起门来,不知道说了什么,忠贤侯的夫人与公主一向不错,如果您让她去求求忠贤侯要他在朝会上说个不同的看法,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忠贤侯无论是地方政绩还是军功都是无人可及的,他说的话还是很有用的。”

文静咬紧了牙齿,冥思着:从各方面来看,这个冷无为居然和自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,如果要想躲开和亲的悲剧发生,看来也只有找他了,他也是唯一有办法的人。

话说冷无为一回到府上,府上的人都围了过来,纷纷为他道贺,他看见多久未见的妻子着实激动一些,然而激动过后,冷无为立刻记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,忙命下人去叫大夫,又让人去拿几个地瓜过来。

等人走后,杨雪儿有些紧张地看着刚才还精神抖擞的冷无为,一躺到**就忽然变的跟久卧病床一样的病人一样,立刻揪着冷无为的耳朵,道:“你搞的是什么鬼啊,打什么主意呢?”

冷无为龇牙咧嘴地掰开杨雪儿的手,看看外面没人,小声说道:“雪儿,我也是没有办法,宁国的兵马打来了,皇上有意让我带兵出征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搞不好连命都没了,现在只能是装装病,我想皇帝可不会派个病人领军出征吧。你现在出去就放风,就说我舟车劳顿,染了重病,起不来床了。”说着就往**钻。

杨雪儿不乐地道:“不就是带兵出征,你在南方打的不是很好吗?干嘛现在怕成这样,要装病推掉这差事。”

冷无为摇摇头,“妇人之见,你以为那南方真是我打下的吗,那不过是捡了现成的便宜,南李自顾不暇,而我手底下有的是兵,可现在不同了,这宁国的骑兵那骠悍的很,我去不是找死吗,你可不想当寡妇吧。”说完就把被子蒙在头上。老实说王英这装病的计策压根就并不怎么高明,奈何现在被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……

杨雪儿摇了摇头,本来以自己相公为荣的想法现在都没了,自己也早就应该想到自己的相公是个什么货色,溜须拍马,见杆子就上那比谁都行,可要干正事,那可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。

皇宫里。

“什么,冷无为病了?”德武帝颇有些惊讶,中午还好好的呢,怎么一转眼就病了呢。

王英道:“皇上,这侯爷一回到府里,由于舟车劳顿,加上一路上染了些风寒,所以就病了。”

德武帝笑笑道:“好嘛,他病的倒也及时啊,你去找几个太医去为我的爱卿诊脉,看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,如果真的是病了只要问题不大,让他明天早上必须上朝。”

王英领旨,退了下去。

这次是凌丽第二次来杨公府,她满心的好奇这个大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为什么宫里的人都想巴结他。上一次只是在内府走了一圈,还没有进过内堂,到底是个什么景象也不了然。

当他进入杨公府后,穿过前堂,进了垂花门,两边是抄手游廊,当中是穿堂,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。转过插屏,小小的三间厅,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。正面五间上房,皆雕梁画栋,两边穿山游廊厢房,挂着各色鹦鹉,画眉等鸟雀,转出东角门至东院,往梨香院来。

刚至院门前,整齐的丫鬟和奴才们早已经站的整整齐齐的,亮丽的服饰代表着府里人的地位,年纪轻的、穿着比较好的,可以看出她在府里的地位。在那些老妈子带领下,走入挂着“求友”堂里,在中堂里摆好御膳。这内堂的名字是文静公主这个大才女所起的,取自“求友”的诗:“北风临大海,坚冰临河面。下有大波澜,对之无由见。求友须在良,得良终相善。求友若非良,非良中道变。欲知求友心,先把黄金炼。”意思是让冷无为在交友之时,不要只交纳酒肉朋友,交一个真正的朋友,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,都不离不弃,比如自己。不过冷无为这个草包,他怎么可能知道呢?

内堂布置的相当高雅,整体布置都是杨雪儿亲自命人摆放的,摆设的东西有的是文静从宫里拿些增添一些气氛,周围墙上的字画都是请御用画家画的,上面的题跋可是当今大学士刘本的手笔,不过他写的内容倒有些说教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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