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百零八章 我心中的女孩你是谁

二百零八章 我心中的女孩,你是谁?

天庭,医馆。

颜卿不再坐诊和出诊,所以主动来这里借看病为由趁机揩油的仙娥们,都交给整日醉醺醺的老叟负责。即使是外出采药,老叟也形影不离,颜卿不理会他,兀自采药记录,老叟则背着酒壶边喝边唠叨,倒也和谐。

仙娥们见颜卿象块冰似的,对谁都没有感情,即使是面对老叟,他也几天不说一句话,对他的兴趣,渐渐的淡了许多。主动来找他的仙娥们少了,却多了不少仙人,都是听说颜卿研制的丹药特别的好,不但强身健体还能有利于修行,所以都慕名而来讨药。

老叟乐得做好人,颜卿辛苦研制的丹药都被他一个个的送人,换成了天上人间的美酒,醒来喝,喝完了睡,偶尔,坐在颜卿身边开始唠叨:“人间为什么不来场大的瘟疫?”

颜卿正摆弄着仙草,对老叟的胡话无动于衷。

天庭的神仙身体太好,并不在乎平时的保养和医治,所以仙山上的草药个个都长得跟参天古树似的,茁壮且药效神奇。颜卿并毕身所学都用上了,这才逐一的熟悉这些仙草仙果仙花的药性,汇编成册方便以后查找。

老叟见颜卿一副“我不认识你”的表情,心里很难过,走了过去,坐在他鼻子底下,又问:“人间怎么不出点事呢?”

颜卿转身,继续磨着药粉,不理他。

老叟索性站了起来,无论颜卿转向哪边,他都跟着转了过去,然后在颜卿的面前,象机器人似的,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:“怎么就不出事呢?怎么就不出事呢?”

老叟这样,如来都会发火,更何况颜卿也不是好脾气的主。他只是性了冷,懒得搭理,被老叟纠缠成这样了,他只能敷衍一句:“师傅身为医者,怎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!”

“什么!”老叟气得原地蹦了起来,险些将屋顶都撞出个大洞来,他在半空悬着,双脚做蹬车状,在半空中边飘边抱怨:“我还不是为了你!你不下到人间去,你们怎么见面!奶奶的,被你拖累的,本仙也没机会下凡了!冤枉我……唉!……”

颜卿终于停下了手,抬头看着老叟。他的眼神太过冰冷犀利,以至于老叟都不敢再悬在半空蹬车,摸着鼻子悻悻然的从上面降了下来,为了不服阵势而叉着腰骂道:“到底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啊!哪有徒弟看审犯人似的盯着师傅看的!”

颜卿连个表情都没有给他,只是这样冷漠的盯着他,盯到最后,老叟想抱头溜走的勇气都没有,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:“我想喝酒!听说凡间柴家的酒酿得最好,师傅我想下凡去喝个饱……可是天庭有规定,没有任务是不能随便下去扰乱凡间……你说说看,不来点瘟疫什么的大事,怎么能下去嘛!”

颜卿推开窗户,医馆外面有块不小的空地,是颜卿亲自耕种出来的药田,里面种的全是一些难得的仙草。药田的旁边,堆着成山的酒坛子,有些,颜卿已经废物利用的种上了花花草草,有些,用泥巴封口当器皿装晒好的草药,剩下的则堆在原地变成了酒坛墙,紧紧的挨着栅栏,将外界隔绝。

老叟探头一看,满目全是自己喝完后留下的酒坛子。真是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颜卿升仙到医馆不过五年,那酒坛子扔了一批又一批,还剩下这么多。

颜卿什么都没说,他只是用眼神告诉老叟,刚才他说的那些话,那些借口是不成立的。别想骗他!

“咳咳……天庭生活太无聊,为师本来以为你上来了后,能有所改变……结果……唉……”老叟马上变脸,苦大愁身的看着颜卿,凄凄惨惨的样子,就象几百年没有出过门似的:“人间多美好啊!你不想回去吗?想当你在佛牙山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颜卿已经低头继续摆弄桌上的草药。老叟白白表错情,想当年的话题也戛然而止。老叟重新坐在旁边,看着一屋子的草药,自言自语:“当年在佛牙山上,我就是看中你没有七情六欲才选你为接班人,唉……”

“师傅不是说过,升仙之后,会忘了前凡往事,对自己在凡间的一切都没有记忆吗?”冷不丁的,颜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,言下这意,老叟要么是在这件事上骗了他,要么,刚才他所说的话都是谎话。

老叟摸着头,非常非常的郁闷这个徒弟太过机警聪明。他不过唠叨了两句话而已,就被他挑着毛病质疑,老叟大有想一摔酒坛子大喊一声“你算老几!老子才是师傅”的意思,但一看到颜卿那没有温度的双眸,就蔫了。

“我是第一任升仙的医仙,你是我徒弟,你升仙了,我自然要对过往有些记忆的。否则,怎么管理,怎么去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。”老叟难得正经:“升仙时,要求我们忘记凡间,是为了让我们不生杂念,专心成仙。现在我都成仙一千多年了,你又上来了,按照规定,也该有记忆了。”

这个规矩,颜卿从别的仙娥那听说过。让已经修仙稳定的神仙恢复自己在人间的记忆,并不是仁慈,而是要让他们感觉到,自己成为神仙的优越性。否则,大家都是神仙,怎么也比不出来。

天庭从不禁神仙之间的自由恋爱,偶尔也允许与妖魔鬼怪通婚,唯独不让神仙与凡人。据说是因为神仙活得太长,有一部分是从凡人修仙而来,假如放开了这个政策,神仙很有可能会跟自己的后人相爱结婚,不符合伦理。

所以,恢复的记忆里,没有感情的成分,只是对一些事件的记忆痕迹。而且,神仙自我感觉良好的优越性,也令他们看不上似为蝼蚁的凡人,因此,也没有神仙与凡人结合的情况。

老叟见颜卿没有再质疑,这才松了口气。

颜卿继续收拾着他钟爱的草药,老叟继续感叹着人间平安无事,两人相对无言,老叟自觉无聊,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
与颜卿擦肩而过时,不知怎么的,腰上的玉佩缠住了颜卿的乾坤袋,一阵拉扯后才解开。老叟看着那乾坤袋,忽然酸溜溜的说道:“这东西,本来是我的……”

颜卿想都没想的,将乾坤袋解了下来,要还给老叟。

老叟当忍不让的接了过来,伸手进去想找什么东西时,突然“哎哟”一声大叫起来,再抽出手来时,指尖上冒着血珠。

颜卿循声望了过来,眼尖的发现老叟的手指里被扎进了两根针,细如牛毛,不正是牛毛针嘛。

“哇靠,是哪个王八蛋在牛毛针上粘着起痒粉的!你丫的是想故意谋害师傅我!是不是!”尽管已经是神仙,牛毛针配着起痒粉扎进血管里,也不是舒服的事。老叟刚刚在颜卿那里吃了鳖,突然的被他乾坤袋里的牛毛针暗处了,他能高兴嘛!

再怎么样,他也是他的师傅!老叟气得拿起拂尘就要拍颜卿的脑袋。

颜卿迅速避开,顺手抓住老叟的手腕,不让牛毛针跟着血液上行。老叟见拂尘没有拍到颜卿,正恼火,却听见颜卿低喝一声“走”,两道银光闪现,牛毛针从指尖被逼了出来,针在对面的木窗之上。

不需要解药,老叟已经自行解了起痒粉。他看着指尖那两个小小的洞,突然笑了起来:“颜卿啊颜卿,你什么时候跟小女孩一样,竟然想得出来用起痒粉配着牛毛针来害人?”

颜卿没有回答,他也回答不了。他完全不记得,乾坤袋里有这两样东西,他也不知道,自己什么时候会突发其想的用起痒粉配牛毛针害人。他不是个会害人的人,他学医,只是为了救人,以及自保。

难道说,在凡间的时候,他曾经用这两样东西制服过某些人?

“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收拾过乾坤袋?”老叟好象想起什么,问颜卿。

颜卿只能说,在他的记忆里,他似乎真得没有收拾过乾坤袋。

“得了,选日子不如撞日子,不如趁现在收拾收拾。我要收回这乾坤袋,里面全是你的东西,被我扔了你可别怪我。”老叟说完,索性不走了,大有你今天不把东西收出来我就不离开的意思。颜卿无奈,只能将桌上的草药都收到一边去,然后坐了下来,开始从乾坤袋里捡东西。

乾坤袋里大多都是佛牙山的东西,以医书为主,还有十几瓶以前曾经做好备用的药丸。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草药,夹着剩下的三根牛毛针,全都滚落在桌面上。

“全拿出来了?”老叟看着那些医书,说道:“这些东西本就属于佛牙山,还是物归原主吧。过几天,我请别的神仙帮忙带回去。”

颜有异议,他抖了抖乾坤袋,觉得里面好象还有东西,便又伸手进去掏。

夜明珠,胭脂水粉,拨浪鼓,冰糖葫芦,金步摇,绣花手帕,血迹斑斑的铁鞭,啃了一半的油条,上面写着歪七拐八看不懂的字的药方,被翻烂了书角的画册,还有四朵花都女皇印鉴的花形黄金。

颜卿每拿出一样,老叟就在旁边啧啧两声,当颜卿掏出这四朵金花时,老叟的啧啧声就更回的响亮。

“好啊,我这个徒弟还真有本事,把我的乾坤袋当成了小杂货铺子了。”老叟的形容并不夸张,这里面,吃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,很明显,这都是女孩子的东西。

颜卿不明白,这些女人才用的胭脂水粉怎么会在他的乾坤袋里。最可笑的是,还有啃了一半的油条,幸亏乾坤袋自有仙气,油条没有坏,就好象刚刚从油锅里炸出来似的,还带着阵阵面香。

老叟看着好奇,也伸手进去想看能掏出什么。谁知他刚伸进去,就觉得粘乎乎的,抽出手来一看,上面全是蜂蜜。

颜卿跟着从里面拿出一个没有塞紧口子的瓶子,里面,全是甜甜的蜂蜜。

“你喜欢吃这东西?”老叟很快认出,这是蜂蜜不是普通蜂蜜,少说也有千年,是许多仙人闭关修行时的首选食物。不过,这东西太甜,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才爱吃。天庭有不少仙人会四处去找这些千年蜂蜜来讨好仙娥,逗他们开心。

老叟直觉,象颜卿这种人,是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的。

颜卿很茫然的看着老叟手上的蜂蜜,他的脑海里,似乎没有蜂蜜的出现。但它又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乾坤袋里,还有那四朵金花,他隐约记得,这东西很珍贵,千万不能弄丢,可是金花是怎么到他乾坤袋里来的,以及其它的信息,他都是零。

“再看看还有什么?”老叟不敢伸手进去,他怕万一里藏着一只蜜蜂,伸手进去被蛰了才倒霉呢。

颜卿将信将疑的,从里面掏出一个黑乎乎的戒尺。

说来也奇怪,当他将戒尺拿在手中时,似乎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嘤嘤哭声,很娇气,也很委屈,一边哭着一边小声嘟囔。颜卿想听仔细些,刚想凝神倾听,那声音忽然的消失。

老叟见颜卿掂着那戒尺挺顺手的,接过去也掂了两掂,然后放在桌上又摆弄了一会,才说:“这东西,做什么用的?看着象镇纸,但是长了点……细了点……”

颜卿也在琢磨这是什么东西,严格来说,与镇纸有点相似但又不一样,说是戒尺吧,又比教书先生的戒尺更沉。而且,他也不记得自己拿着这东西教训过谁,所以,老叟问他,他也只能摇头,默默的回想着那个嘤嘤哭声的主人,到底是谁。

老叟他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,问了也白问,立刻没了兴趣。他瞅了瞅这一桌子女儿家喜欢的玩意,叹道:“这些东西,丢呢还是留着?”

颜卿愣了一下,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,他僵硬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怦怦乱跳。看到那些小女儿用的胭脂水粉,他总会忍不住的嘴角噙着笑意,看到那血迹斑斑的铁鞭,心就会莫名的揪痛,紧锁眉头,愤慨又忧伤。看到那些蜂蜜和被咬了一半的油条,他不但不觉得脏,反而还想好好的收起来,等遇到这些东西的正主时拿出来训斥她,当然,他根本不是想骂她,他只想提醒她,以后想吃什么只管说,不要藏在乾坤袋里。

颜卿被自己这样温柔的想法震惊,他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情绪,当他看着老叟的时候,那个表情里有那么一丁点的威胁。

“都是你的东西,别看我!要丢你自己丢!”老叟急忙摆手,他大约猜出这都是谁的东西,只是他不能告诉颜卿。在颜卿自己想起来之前,他都不会告诉他的。

颜卿默不作声的,将那些东西全都收进了乾坤袋里,然后,慢慢的将乾坤袋重新系在腰上。先前还很大方的说要还给老叟,眼下看这个情形,颜卿是不打算还给老叟了。

老叟见要回乾坤袋是没有指望了,暂时也不打这东西的主意。他悻悻然的踱步走出屋外,忽然想起什么事来,转到窗户边探头说道:“过几天天庭要开早会,有许多同仁。你赶紧的给我弄几瓶药丸,我拿去疏通疏通关系,看看我们能不能尽快的到人间去走一遭。”

颜卿继续收拾东西,没有理老叟。老叟讨了个没趣,转身离开了。颜卿等他走后,又将乾坤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,众多的物什之中,挑出了那四朵金花。

这四朵金花做得精巧,本是黄金所制,应该没有温度。可是当颜卿拿起它们时,不但感觉到了温度,甚至还闻到了一味淡淡的药香。这味道,很熟悉,又很陌生,应该是有人将这些金花时常的揣在怀里,才将这好闻的体香染上了金花之上。

金花旁边,放着一块丝帕,上面,有着与金花相似的气味,应该是同一人的东西。颜卿把其它的东西都一一拿来闻了一遍,果然,那特殊的药香味,如出一辙,没有变化。

颜卿几乎能肯定,这是一个女孩的东西,这样的药香,应该是长期服用大量草药所造成的。这样大剂量的服用,如果是普通人,不管有病没病,这样吃早就吃死人,难道,这些都是死人身上的东西。

颜卿呆呆的坐在桌前努力的回想和思考,但是,一无所获。他沮丧的将东西重新归拢,装好后,和衣躺下。

医馆非常安静,平时连个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。

颜卿刚一躺下,就进入了梦乡。梦里也是一派宁静,颜卿坐在瀑布之下,沐浴着圣洁之水,洗涤心灵以及身体的污秽。

莫名的,心开始痛了起来。

起先,只是麻麻的,象有一股小电流缓缓穿过,在胸口处驻足,再慢慢的离开。紧接着,便是大片的神经抽搐,心揪的疼痛,就好象有无数双小手在胸口处不停的拉扯着心脏,看能把心脏折磨成什么形状。没有伤口,却能感觉到血淋淋的疼,没有撕裂的痕迹,但颜卿分明感觉到,心碎的无奈。

耳边,那个女孩又开始哭了起来,小声的抽泣,伤心欲绝,却强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,匍匐在地上,捂着胸口,大声的喊他“师傅”。

颜卿想伸手拉她起来,好替她检查她的伤。可是,眼看两人手指尖就能碰到,再往前,却互相穿过了对方的身体。这个女孩的右手有伤,疼得无法举起手腕,颜卿想看清她的脸,却隐藏在一道白光之中。

整个梦境,都是她的哭声和喊声,还有那只被挑断了手筋的右手。

明亮的天空,道道流星划过,天火熊熊燃烧。颜卿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团团火球往她身上砸去,他奋力扑去,突然的,醒来了。

颜卿从**一个鲤鱼打挺,猛然坐了起来。一柱香时间过去了,他才确定,刚才那只不过是一场梦。

一场太过真实的梦!

胸口,火烧火燎的痛,颜卿打开中衣,露出精壮的胸膛,上面没有受伤的痕迹,不红不肿也没有伤口,与身体其它部位的肌肤一样,洁净平滑。颜卿长指轻按,里面好象有东西硌着,不痛,还有点痒痒的,带着梦中心有余悸的疼痛,提醒他,一切法这是梦。

颜卿再也睡不着了,他起来,百般无聊的在房间里走动,推窗,上面悬着两个月亮,一个比一个亮,恨不得将黑暗的天庭照亮,堪比白昼。

外面的药田,仙草受到了足够的光照,长得特别的快。与草药共生的杂草也忙里偷闲的抢占地盘,颜卿没了睡意,便拿起锄头,来到药田间开始锄草。

“听说,凡间出事了。”不远处,传来一对仙娥的对话。颜卿记性很好,一听就知道,那是月宫里的仙娥。

今晚由两个月宫值班,夜半时分太过安静,月宫的仙娥经常偷偷溜出来玩,或者躲在僻静之处聊天。

医馆的药田,便是最佳的僻静之处。

颜卿收了锄头,正准备离开,忽然,听见其中一个仙娥说道:“你知道这是哪里吗?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医仙的医馆。”

“我当然知道,他刚到天庭的时候,可有名了,说长得帅,把天庭一半的仙娥都迷晕了。可是,实在太冷了,都来天庭五年了,也不见跟哪位仙娥亲近。”

“听说,他跟凡间的花都挺有渊源的。不是说花都出美人嘛,也许是在人间吃了美人的亏,所以才这样冷冰冰的。”那个仙娥说得酸溜溜的:“前些天,我听仙君说,花都的女皇整日焚香祈祷,求上天能派天医下凡,拯救花都呢。”

“哦?”另一个仙娥对花都的事没有太大的兴趣,只是懒洋洋的应了一声,然后就将话题岔到别处去了。

颜卿立在原地听了一会,等他回过神来时,仙娥们已经回到月宫。有了专人看管后,月光不似刚才那样刺眼,淡淡的,柔和的,如纱一般将天庭笼罩在一片安宁之中。

颜卿重新回到屋里,将乾坤袋又倒了个底朝天。那四朵金花的底下,是花都女皇的印鉴,还有那秀气的丝帕上,绣的花样,分明也是花都才有的花。

难道,他真得与花都有缘?

颜卿无法臆想自己的过去,以及在凡间的一切。但他,心里有了主意,他想知道,那个在梦里令他心痛得快要窒息的女孩,到底是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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